31.呼吸也似燎原火

七八糟的东西，阿瓶（抽泣），应该早就离开世子大人身边了不是吗……”

    利义的脸上一瞬间流露出震惊的神色，随后面色复杂地站起身，苦笑着喃喃自语：

    “是啊，你若真觉得我是个废物，又何必跟在我身边……”

    阿瓶坐起身，一边擦着眼泪，一边轻声道：

    “阿瓶，不知道世子大人经历了什么。但阿瓶既然选择了世子大人，阿瓶就不会走。无论发生什么，阿瓶都会陪在世子大人身边……永远（抽泣），永远都不后悔。”

    利义抿了抿嘴，坐回到椅子上，长叹一声，脱了身上华贵的外套，丢到阿瓶的面前，说道：

    “闭嘴，不许哭了！擦擦眼泪……是我错怪你了。”

    阿瓶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眼泪，随后小心地把利义的衣服叠好，抱在胸口，傻乎乎地笑道：

    “世子大人第一次给阿瓶东西。阿瓶要好好收着。”

    “随你吧……反正我这个世子，恐怕也当不长了。”

    利义叹息一声，将胳膊搭在桌子上。他多多少少已经冷静下来了，也不愿意在阿瓶面前露怯，思来想去，索性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给了阿瓶听。本来以为阿瓶听后会失望，或者抱怨几句，没想到阿瓶听完之后一脸茫然地问道：

    “可是、卡尔帕斯不是云阳的臣子吗？世子大人是未来的领主啊，世子大人那个、喜欢上了他的女人，难道不是卡尔帕斯的荣幸吗？”

    这句话落在利义的耳中，原本冷静的情绪瞬间再度炸裂。

    看到了吗，不知道从哪来的野丫头都有这样的见识！

    不过是个女人而已，玩了就玩了，有什么？错的分明就是卡尔帕斯，自己看上他老婆是给他面子，他不但不把那女人送到自己的府上，还借口练兵逃离了凌云城，这也算是云阳的将领吗？他分明早就有异心了！

    阿瓶的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，微笑着说：

    “不过，应该也是因为世子大人当初还不是世子大人吧。如果是世子大人，或是领主大人喜欢上了他的妻子，卡尔帕斯应该会十分乐意地拱手相让的。所以卡尔帕斯肯定不会和现在的世子大人产生什么冲突的啦。毕竟云阳领地，除了云阳领主外，不就是世子大人说了算的吗……？”

    利义只感觉自己的头脑一瞬间清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阿瓶不知道他现在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，所以她在笨拙地安慰他。

    但她说的话，确确实实地给了利义某种启发。

    自己玩了卡尔帕斯的女人，他百般不愿，是因为那时候的自己还不是世子。

    卡尔帕斯现在回来，自己之所以会害怕他，是因为自己的世子地位并不稳固。

    ——“如果是世子大人，或是领主大人喜欢上了他的妻子……”

    世子，终归只是一个继承人而已，老爹能把自己扶到这个位置上，也可能会因为别人的些许微词而把自己撤掉。卡尔帕斯依然可以找自己复仇，甚至可以拿攻打下心城为要挟，让云阳领主撤掉自己的世子身份。

    但如果……自己成为了云阳领主呢？

    不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，而是真真正正的云阳之主……

    到那时，卡尔帕斯还有别的选择吗？自己就是要他老婆过来当宠妾，他不也得乖乖受着？

    还有他那些疯狂试探的兄弟们，也必然会在绝望中土崩瓦解。

    利义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，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阿瓶在擦掉眼泪后，温柔的笑容开始慢慢变冷。